广东佛山，一大早顺德北滘潭洲会展片区的工厂已经忙碌起来。一辆辆货车正从库卡一期制造基地出发，拉着橙色“机器人们”发往全国各地。
“机器人集结”出发的规模，平均下来每天大约有150-200台。
在制造业数智化转型之“佛山答卷”中，南都记者深入走访机器人制造工厂。我们看到，一个只有不到200工人的厂房里，2020年实现9个多亿产值，2021年已达超20亿元。
这是什么概念？对传统制造业，达到这样产值可能要几千甚至上万人产业工人规模。但在这里，“劳动密集型”已经向“技术密集型”转型升级。
随着库卡二期的建设，今年底顺德将可以实现“机器人造机器人”。库卡中国营运与人力资源总监陈峰形象比喻：“届时，几个机器人就把一个机器人造出来了。”
这不仅是国内领域首创，也是佛山顺德机器人产业“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甚至未来“全国每三台工业机器人就有一台是佛山顺德造”的实践与愿景。
从“劳动密集型”到“技术密集型”
不到200工人能“干翻”几千人规模工厂
陈峰大致算了一下，去年位于顺德北滘的美的库卡智能制造科技园一期峰值产能大约是一个月2000台左右，折算平均每天有约150-200台机器人从这里发货，“机器人发货周期主要集中在月初和月末，这期间一天有三四百台的发货量，月中主要是物料的配套和生产。”
今年，园区月均要达到4000台的峰值产能，比去年翻倍。
美的库卡智能制造科技园项目总用地约433亩，项目一期工程从2018年3月奠基、5月动工，已竣工约8万平方米，到2019年3月底正式投入使用。园区从2019年生产机器人近800台，到2020年产量突破6300台，经营效益呈爆发式增长，年实现产品销售收入达9.72亿元，销售收入同比增长1180%。
2021年，园区继续加大基建和研发的投入，约投入7个亿完成园区的基建工程和扩大研发新产品开发；全年预计生产销售机器人14000台，产值约20亿。
在陈峰看来，机器人产业拥有非常好的发展前景和强大市场需求，一方面是依托全国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升级的趋势，叠加人力成本因素、绿色环保和”双碳”等目标和需求，市场会越来越需要工业机器人、智能化生产的解决方案。
除了外部因素，另一个是从机器人行业自身来看，“它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劳动密集型行业，比如说同样20个亿产值，在传统的行业需要的工人可能要几千人或者甚至上万人。但是我们目前来说整个园区的工人只有不到200个人。我们不是一个劳动密集型企业，而是一个技术密集的企业。”
数据显示，园区目前常驻人员近500余人，其中科技人员占比近70%。
因地制宜 自主研发
更适合本土制造业升级的机器人
目前，库卡顺德园区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下半年11-12月份。
事实上，从2020年4月份开始，库卡就已经意识到现有空间不够用了，于是开始筹建二期，预计投入大约8亿元建设8栋新厂房，预计到今年8月份左右，所有的厂房能够竣工投入使用。
“根据规划，届时所有场地基本可达竣工即满员的状态。”陈峰说。
规模的跨越，除了生产空间的扩容，更技术不断升级迭代。
数据显示，2020年园区研发投入2.11亿元，研发经费占销售收入高达21%。在公司成立的3年期间，研发人员从原来的40-50人快速壮大到现在超过200人，陆续研发并推出了KR 4 AGILUS、KR SCARA，KR IONTEC，KR QUANTEC、KMP 600-S 等数款机器人新品、新应用及新软件，目前在研项目超过20个。
同时为加快推进机器人本地供应能力，减少外部疫情环境导致的交付影响，库卡中国布局成立华南本地化小组，通过本地化供应推进，工艺研究和工艺技术突破，组建核心零部件的制造能力，提升质量交付水平和高效的供应能力。
库卡落地以来，根据中国制造业的应用市场和需求，因地制宜、自主研发出更适合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机器人。
“从类型上来说，初期引进的是库卡主流产品也就是中大型、重工业为主的机器人，基本上应用于汽车、工业领域，但是中国市场对中小型的机器人需求比较大，而且对成本和价格的敏感度较高。”陈峰介绍，基于此便筹备了库卡中国自己的研发中心，主要是研发一些中小型机器人，比如SCARA机器人、DELTA机器人以及6公斤到10公斤这类中小负载的各种机器人，这些机器人研发出来以后，去年2021年5月份左右正式在顺德园区投产，“实现全部中国研发、中国制造。”
因为可以抓取更轻的物品，所以这类中小负载的机器人，也从传统的汽车、重工业领域扩大到更多制造行业，如3C电子、食品、医疗等等行业，还有佛山的家电、陶瓷、卫浴、快消品以及超市仓储等领域。
“我们不能仅仅是一个来料加工的企业，一方面保持和加强国际合作，掌握机器人核心技术的关键技术点，同时我们在研发新的机器人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中国供应链的配套，所以未来我们自己研发的产品应该可以达到100%，或者至少95%以上供应链是在中国配套。“陈峰说。
库卡中国营运与人力资源总监陈峰
数智化转型升级
将实现“机器人造机器人”
在库卡的生产车间里，“机器人”比“人”要多。
工厂入口处是不同规模、“排好队”准备发货的机器人成品；
隔壁一些有各种角度“挥舞”机械臂的机器人是测试区；
再往里，有一个环形仓库，仅有一名工人在办公台输入指令，环形仓库中的机器人像是“抓中药”一样，在上百个抽屉里“抓取”零部件，在通过传输带传递到工人手里；
隔壁，工人们正在将银灰色本色机器人送去准备喷涂，如果采购商没有指定的颜色，这些机器人会统一被喷成橙色……
最新资料显示，库卡园区现有机器人本体研发中心面积约2万平方米，包括机器人测试区域和AGV 测试区域，均参照德国库卡实验室高规格标准建设。生产方面建设有负载从3KG-500KG的六轴机器人产线6条、SCARA、DELTA、AGV机器人产线各1条、物流自动化产品产线1条；部分机器人型号和物流设备系首次引入到国内生产，将有效填补国内技术空白。
在一路之隔正如火如荼建设中的库卡二期，将进一步进行数字化智能化升级，建设城一座综合性、数字化、智能性、自动化的园区。
“库卡作为美的集团五大产业中的一个，秉承集团的发展战略，在现有的数字化智能化基础上，整个价值链还将进一步提升。”陈峰举了个例子，尽管库卡生产的智能化已经非常高，已经不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但是目前部分工序还要依赖于人工手动组装，“今年我们会布局一条自动化产线，未来会实现机器人制造机器人。届时我们可以看到，在生产线上几个机器人就把一台机器人制造出来了。”
这个机器人造机器人的时间不会太远，预计今年底这条产线就会布局完毕。
这在国内，堪称首创。
从50到20分之一
未来希望“全国每三台就有一台佛山造”
在库卡落地投产第一年，媒体报道就算了一笔账，差不多全国每50台工业机器人就有一台是佛山顺德造。前不久，最新报道称如今全国每20台工业机器人就有一台产自佛山顺德。
“我们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从50台之一变成了20台之一。”陈峰说。
二期投产后，库卡的目标是年产能达到8-10万台。
这是什么概念？行业预计，到2025年国内六轴机器人使用量预计达到30万台左右，也就是说，当如果届时库卡达到年10万台的产能，那么有望从五十到二十分之一，变成每三台就有一台是佛山顺德造。
带着这样的期望和愿景，库卡未来随着公司规模的不断增长，也将依托美的库卡智能制造科技园公司将有力地推动工业机器人在本土的技术转化与落地，带动佛山乃至华南地区智能制造产业发展和升级。
佛山机器人产业链
“我们将在这里抱团发展”
将视角从库卡园区放眼整个北滘，在2018年区域第一个机器人项目美的库卡落户后，作为全球机器人四大家族之一，库卡布局为区域打开了全新局面。博智林机器人、大族机器人相继落地，去年中大力德机器人核心零部件华南区域总部、国产机器人第一品牌埃斯顿克鲁斯华南产业基地以及中设华南智能制造基地也加入“群聊”。今年初，深圳拓野智能总部智慧工厂项目也在这个“磁石”效应下加入机器人“朋友圈”。
“这对库卡来说是好消息。因为区域只有库卡一家的话，供应商销售规模是不够的。佛山政府引进了这么多机器人企业在佛山布局，就形成了一个产业群体，形成了一定产业规模，所以对每个企业的成本和销售来说都是利好，对库卡进一步完善华南的供应链布局起到了非常好推动作用。”陈峰直言，这个过程中佛山不仅引进了机器人本体制造企业，还引进了一些下游供应商、上游集成商，“对库卡来说都是非常好的资源，我们之间会有很密切的合作。”
区域机器人产业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库卡是参与者、见证者，也是发展的受益者。
“从北滘到顺德再到佛山政府，在机器人产业的投入力量非常大，而且对我们的扶持和服务的效率非常高。”让陈峰印象非常深的一件事，在库卡园区二期施工中，一二期中间物料、人员交互频繁，但当时货物运输或者人员往来都要绕上一个大圈，耗时耗力。“我们需要一个通道。原则上在竣工之前政府可以不给我们开辟这个通道，但是当我们提出需求以后，在保障安全环保和做好相关配套设施的前提下，一天之内政府就给我们开通了绿色通道，让二期园区的建设和速度更加顺畅和高效。”
此外，因为研发人员需要往返于顺德和上海，为减少人力物力损耗，库卡在顺德筹建了研发中心。
“佛山政府为园区提供了很好的基地，我们有充足的场地可以建设全国最大、最先进机器人实验室。”陈峰说，建设了研发基地后，库卡在顺德北滘就需要更多研发人才，“顺德北滘本身有这类人才积累，同时我们还与众多高校合作。与此同时，佛山市政府和顺德区政府给了我们很多人才引进配套政策，对我们吸引人才会有一些非常好的促进的作用。”
从南都记者探营园区直到离开，园区毫不喧闹，每个环节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今年，库卡将会把中国所有生产力都转移到顺德园区，这个“技术密集型”的园区，今年目标产量要达到3万台。
采写：南都记者 路漫漫 实习生 陈映萍
摄影：南都记者 郑俊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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